文／嶼夫
美好的土地啊，給予我美好的感情
澎湃的陽光，尚未收斂熱力
雨，猛然降下來
恍若是表演一次襲擊
林梢像連綿的浪濤，從一座山嶺
涌向一座山嶺
不由想
婺源的雨，那場親切的雨
河床里，綠水上緩緩的流淌著霧嵐
清麗，乳汁般潔白
美好的土地啊
給予了我美好的感情
沖塌
冷漠的堤，旅途化作生命的動能
回憶會喚起青春的心搏
誰愿從絞盡腦汁中醞釀純粹的歡樂
你，站在時尚的堤岸邊
僅憑認知，我已無力走到的地方
河水從你身旁流過
晝夜講述千篇一律的故事
吟誦那句箴言
休閑，這是你贈予我的囑咐
喜歡這個詞，這倆字真的漂亮
猶如我喜歡自由的云
山嶺上清冷的月
澄澈的小溪里的蝌蚪之戲
然而，你可曾知道休閑離我這樣
的遙遠啊，可望不可及
緣起注定我勞碌的命，只能
從絞盡腦汁中，醞釀純粹的歡樂
星空下的晚風吹落了徬徨
地上的燈光，遮掩住天上
的星芒，憑猶存的兒童年代的記憶
我知道夜空的輝煌
繁星閃爍，傳遞神奇的訊號
親切，又溫暖
引導著進入深邃的謎宮中玄想
久違了的星辰啊
有多長時間未將你仰望
最近的那一次，是在上坦碧綠的河邊
追逐瑩火蟲
滿天星光映照漣漪，山丘和村落
赤子心靈便重返胸膛
此時，佇立在山間的黑夜里的我呀
按下暫停鍵，晚風吹落徬徨
無窮大的愁彌漫在故鄉的丘陵上
你看啊，這石谷子的山坡
覆蓋了苔蘚的巖石
置身于時間，與風雨里
踏著緩慢的節奏，漸漸地解體
化作新泥
厚實故園的良田沃土
辭鄉遠行者，只興致勃勃
那是一個單純的
尚未萌發懷念的時刻
千萬的路走過，千萬的苦熬煉之后
顧盼璀璨的終點站
無窮大的愁將彌漫夢中
一片廣闊丘陵，丘陵上的人物
一季季的種植和收獲
家鄉的竹簸箕與明月共一夢圓滿
一個月亮在天穹，高懸山之巔
地上的月亮，在水之畔
祖傳簸箕
明月的清輝映照這輪手編竹篾的圓滿
曾做初學行走的稚子
巨大的游樂園
聽過啊，嫦娥玉兔的神話
是稍長后的矯揉吧
比擬竹簸箕若月亮下凡
常居人世間
抬頭望九宵月，掃簸箕的蛛網塵埃
記起外婆說的話
你躺在月亮里搖呢，你躺在月亮里啊
夢想圓滿到今天
這朵風中的美麗仿佛號角
聽見風吹過，看到風吹過
風啊
帶不走心底久積的沉重，和堅守
陽光照亮薔薇
描繪花兒明媚的笑靨
這朵風中的美麗
仿佛號角
仿佛，號角在風中響起來了
讓山澤魚鳥歡悅
感動遙遠的深邃的星系
瞧
無量的星星眨著眼睛，閃耀蒼穹
在無路的荒原
多少足跡
被戈壁的粗糲，搓磨過的詩意
踉蹌，卻不乏那分誠懇
山雨如友人叩響了門扉
昨晚辭別的朋友，今日下午
又至，拜訪的叩門聲響充塞了天地
該稱得上是膩友吧
多少個日夜
都見到興致勃勃的勁頭
山有雨
雨，也尋找懂得自己的人
隔著一冊打開的書
與雨晤對，感覺雨絲的清涼趣味
樹椏上的鳥兒
可還安然嗎，這急性子朋友
沒有把你的窠巢拆毀
減去數分的炎熱，打落滿地的花蕊
謂之知己
凌晨的路上相伴一片枯葉的旅行
為什么這樣執著于土地
不能掙脫的情愫，來處與去處
離開了枝頭的枯葉
風操縱飄浮
一會兒在空中，一會兒在田野上
尋找未知的最后歸宿
那只是啊，另一樣的命運
牽不住的風的手
似任性妄為，隨意將它拋擲
應寧靜無憾吧
如果被時間釀成泥
如果泥培育嫵媚的花朵
凌晨的路，相伴這片枯葉的旅行
誰生出滿心歡喜
老篾匠
皆可稱傳統，傳統的竹枝
篾片，掐指計算有數千載歷史的編織術
青筋暴起的雙手，執篾為舞
在自由的揮灑之間
似乎隨心所欲
構思，專注地美化今天的生活
耄耋篾匠，低聲的笑語
這是十幾歲時，父母教給他的基本功
多一樣謀生的技能
家里的田園之上，印象如畫
到處見到茁壯活潑的成長
古老土地，奉獻出了新鮮感熾烈的碩果
訪一位修身齊家的智者
見一山的蔥籠，求諸鄉野的啟迪
在樹下，樂觀地見到了希望
在這殘破，丑陋，蛛網糾纏
猶如潰敗之前
疼痛，想著花開時的繁華
心里濃烈惦念的樹，蟲兒侵蝕的苦
你是要告訴
熬過去
才能綻放春天的明媚
所以啊，我樂觀地見到了希望
還有那么多枝椏萌發新芽
翠綠的葉子
還有那么多在風中，自信的喜悅的搖曳
根系依然堅韌
飛鳥仍殷勤造訪柴門
我呀，每一個清晨都走來與你攀談
感應陽光虛實，生命憂樂
花兒、綠葉和根皆令沉醉
飲醉了，花海舀的瓊漿
請致敬豐盈的山林
日夜翻滾著花的波濤，花的潮汐
其上的鳥兒
迎向赤熱的太陽光飛翔鳴叫
召喚癡者
把目光，轉向枝頭綠葉
翡翠若它的顏色
清晰的葉脈，仿佛是一幅路線圖
將思念引往遙遠之幽
所有出發
都在考驗這個人的判斷力
想象，根正往地心方向無限生長
感悟到看不見的美
把真摯的感情付與田野上的朋友
如果沒有種子，春天就一定會
空虛的，如果沒有育種與栽植的農人
春天又該多么寂寞
土地上喚起尊敬的艱辛勞動
產出食物，與精神連結
手緊握的老鐮刀，刃口閃爍烈日
汗水，順著脊背淌流
這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的田壟
禾苗蓊郁，珍貴勝過珠玉
苦累，耕耘的常態
他笑了，瞧下田干活的我能堅持多久
我的快樂來自于淺嘗的體驗
你的喜悅啊
來自秋天金色的沉甸甸的收獲
狂熱的夏天，賜予作物充足的光照吧
即使我的皮膚曬得更加黢黑
作者簡介：
嶼夫，本名劉小平，又名羅追加措。修習詩歌的“居士”，常以分行的文字對話心緒，喜于詩歌的“爐膛”邊感覺生活的樂趣，在詩家語中領悟美的真諦。作品散見于《詩刊》《紅巖》《重慶詩刊》《散文選刊》《新民晚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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