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評論 | 新意·童趣·時代感——讀《裝滿陽光的車子》
2024-04-16 11:57:24 來源:重慶文藝網

文/劉衛國

近年來,粵港澳大灣區的兒童文學創作風生水起,涌現了一批優秀作品,如洪永爭的《搖啊搖,疍家船》,岑孝賢的《雄獅少女》,謝蓮秀、香杰新的《東江謠》。最近,胡平華女士的《裝滿陽光的車子》又閃亮登場,引起文壇注目。這部作品集,通過書寫寵物與寵物、寵物與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傳遞出脈脈溫情,歌頌了人間善美,是一部充滿新意、童趣與時代感的兒童文學佳作。

首先,這部作品集大都以寵物為敘述者,在敘述視角上有新意,同時也制造出一種充滿童趣的陌生化審美效果。

如在同名小說《裝滿陽光的車子》中,“我”(一只奶牛貓)的主人出差遠行,“我”獨守家中,一邊觀察外面的世界,一邊等候主人歸來,然而,主人久久未至,外面的世界也有所變化,“我”對此心生不安:“主人離開的第N天……街上的人都消失了。偶爾出現的人,也都是急匆匆買東西的。他們都戴著口罩,戴著帽子,只露出兩只眼睛,還戴著墨鏡。天啦!這是怎么回事呢?這些人為什么都偷偷摸摸的樣子?”“我”的這段敘述,不僅貼近兒童的心理和認知,也制造了閱讀上的緊張感,吸引了讀者的興趣。又如,在《櫻花樹下的重逢》中,“我”(一只哈士奇)的主人(一位老爺爺)生病入院,出院之日恰是結婚紀念日,主人想要約上以前的朋友,為他和他的妻子拍照。在與友人見面后,主人痛哭流涕。“我”對此不解:“爺爺和對面的爺爺見面老淚縱橫,緊緊地抱著對方哭成一團。大人們都跟著哭,我想不明白,明明是出院的大喜事,他們去住院都沒有哭,現在怎么就哭得這么傷心呢?”在此,“我”這一視角的敘述,將老人心中的百感交集陌生化了,但在陌生化后,這股濃烈的情感不僅沒有受損,反而更耐人尋味、余韻悠長。

在《一個人的舞蹈》中,韓護士為了幫助病患,需要練習八段錦,但她對此并不擅長。小狗悠悠陪伴著她,給予了她溫暖與信心。最終,韓護士帶著病人共練八段錦的畫面在電視播出,小狗悠悠看到電視畫面,不斷歡叫。在《主人去站崗》中,“我”(一只小狗)生活在一個四口之家,家里的男女主人自覺擔任小區的志愿者,挨家挨戶調查防護情況,留下“我”與兩個孩子在家中。男女主人雖然眷念小家,但更心系大家,這或許是不少家庭的真實寫照。

一篇小說,要講故事,總要設置懸念,這已是創作常識了,但最能考驗作家能力和水平的,則是問題的解決方案,而這部作品在這一點上也做到了創新。

例如,在《星光下的彩虹橋》中,狗狗小布住在程宇家中,程宇回了老家,小布獨守空房,久未進食,于是來到陽臺求助。住在小布對面的婷婷一家看到了小布的求助,但苦于沒有鑰匙,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至此,一個懸念產生了——婷婷一家如何救助小布?這時,一個既充滿科幻色彩、又符合現實情理的救援行動誕生了。婷婷的父親運用無人機、竹竿等工具,隔空向小布送去了食物。又如,在《后尾箱里的小溫暖》中,主人的母親身患重疾,主人迫于無奈,辭職侍母,但很快囊中羞澀,“我”(一只小狗)對此憂心忡忡。主人如何擺脫經濟困境?懸念由此產生了。作者再一次以合乎當下現實的邏輯,為主人尋得了出路——主人對“我”稍加訓練,然后與“我”一起拍攝短視頻,最終,“我”幫助主人收獲了不少粉絲,主人的生活亦隨之改善。無人機、短視頻,都是當下的新事物、新現象,作者將其與寵物、與兒童文學相結合,這就使作品的問題解決方案既迸發出了奇思妙想,又貼近時代,符合現實邏輯。

概而言之,《裝滿陽光的車子》是一部具有新意,也具有童趣與時代感的兒童文學佳作。

作者介紹:

劉衛國,男,湖北荊門人,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導師。1970年出生,2005年獲得文學博士學位。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關注領域為中國現代文學學術史、中國現代文學思潮史、20世紀中國通俗文學史、新文學中的人學與美學問題。廣東現代作家研究會副會長 。